明月晓

双医生AU，清水，维勇维无差。
多人文关怀，少专业知识。
阅读提示与排雷：1.时间地点全架空，不涉及国籍，地球村。骨科医生和神经外科医生忙里偷闲的爱情。
2.职称评定等设定可能有天朝既视感，但是与天朝无关。
3.同人从下笔那一刻开始就已经OOC了。接受各种形式的、理性友善的讨论与交流。
以下正文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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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从来不会有清闲的时候。即使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，走廊里仍然充斥着病人痛苦的呻吟和家属烦躁的抱怨。急救员又从救护车中抬下来一个重伤患，血肉模糊地被放在平板车上一路推进抢救室。护士站里两个护士听见动静，对视一眼后同时撂下了没吃几口的盒饭，匆匆戴好口罩奔向抢救室。

别的科室同样也忙忙碌碌。二楼骨外科的值班主治医师刚刚结束他今天的第四次查房，回到办公室坐下伸了个懒腰，摊开了病程记录。笔才从白大褂前兜取出来，桌上的内线电话就急促地响起来。那医生吓了一哆嗦，却还是动作麻利地抓过听筒：“你好，这里是骨外科，我是胜生勇利医生。”

电话是急诊打来的，十分钟前送进抢救室的患者是出了车祸，左腿开放性骨折，血流不止。

勇利从楼上下来就看到急诊的护士：“患者具体是什么情况？”
“二十七岁男性，车祸导致左小腿开放性骨折，伤到动脉了，有出血性休克先兆。我们这边给打了止血带，现在心率还是降不下来，到一百四十多了。”
“先不管那个了，尽快商量手术方案吧，这次还有其他科室涉及到了吗？”
“暂时只通知了骨科，其他要等CT出来了再组织会诊。”

勇利点了点头，伸手推开了抢救室的大门。
 
患者的左小腿完全断成了两截，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摆在床上，近心端扎上了止血带，创口上盖着一块微微湿润的消毒纱布。勇利接过护士递来的乳胶手套带上，掀起纱布看了看，创口倒是不大，周围被急诊科的同事简单清洁处理过，只留着一圈被刺破的皮肤和一段暴露出来的断骨，挂着鲜红的血肉惨兮兮地露在外面。

勇利拿手比了比，皱起了眉头：胫骨完全断裂了，创口大于五厘米，几乎可以断定是ⅢA型开放性骨折①。他捏了捏患者的左脚趾，问他能不能感觉到自己在按哪里，然而患者精神紧张，很烦躁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。勇利知道这是失血性休克前期的症状，倒也不恼，只是又提高了声音问了一次，患者哼哼唧唧应了一声“小脚趾”，勇利这才放下心来。

CT造影结果出来了，急诊科的克里斯医生拿了腿部的片子给勇利看，自己又检查起了其他的片子。

患者的胫骨断成了三大块，是粉碎性骨折了。勇利叹了口气，开始思考能提供什么手术方案。想到第二种时，就听见克里斯收起了他声音里平时总带着点儿的笑意，满脸严肃地喊过护士：“立刻给神经外科打电话，通知维克托医生来。”
 
勇利心里一动，抬头问克里斯：“维克托也要来吗？”

克里斯的两条眉毛扭在一起，把CT结果递给他，说：“你看看，颅内出血，颅脑骨折。但是现在患者一直动，做不了CTA②。这种情况除了他还有谁能做？”
 
勇利点点头，没再说话，又盯着病人的伤口发起呆来。

是维克托啊，他还在J大读书的时候就知道的R大的传奇。他做出的诊断总是准确无比，而且不止诊断学好，他那双手也是宝物级别的，医院里现在还流传着他只用五秒钟缝合好术中破裂的大血管的传说。

不夸张的说，胜生勇利正是憧憬着维克托才来到这家医院的。

不过维克托实在太传奇了，他大概就是那种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的人。勇利和他分属不同的科室，只有在多科室会诊时才会偶尔碰到，然而患者病情总是很凶险，每次都不好说无关工作的话，到现在都没什么真正的交集。

维克托大步走进抢救室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，正往胸口上别工作牌，看得出来是被临时叫回医院的。克里斯熟络地跟他打了个招呼，把CT造影拿给他看。维克托举起来读片，勇利注意到他的姓名牌上仍然写着“神经外科副主任医师”。

“啊……这个真是很危险了。”维克托说，“家属来了吗？要跟家属说好，我们只能试一试。”
克里斯点点头，接过片子去找家属：“那么你和勇利商量一下手术方案吧？”
“当然。”维克托转过身来看勇利，“骨科这边怎么说？”
“我想……要保腿的话，时间已经拖不起了。只要生命体征平稳下来，我想立即手术。”
“唔？但是患者颅内出血，不快点开颅清血同样很危险。”

旁边一直安抚患者的护士终于让他安静下来了，过快的心率正慢慢下降至正常值，快要达到手术的要求了。

“如果是维克托的话……这一台能不能试一试同时进行？”
维克托抬手托住了下巴：“也不是没有过先例……呐，勇利，你做这一台大概要多长时间？”
“说不上，”勇利卸了眼镜揉了揉太阳穴，“游离的骨片很多，清创时间可能会长一些，具体要等打开了再看。保守估计三个多小时吧。”
“嗯……好的，那么我一个半小时后开始。”
 

克里斯回来和他们讨论，敲定了手术方案就要出去告知家属手术风险了。

勇利开始和骨外科的另一位医师通话，这台手术他需要一个助手。

助手匆匆赶到，勇利已经换好了刷手服和鞋子，再次读片确认。

患者被推进手术室，麻醉医师开始进行全身麻醉准备，勇利刷好手，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手术服戴上手套。

这台手术难度不算很大，一个主刀一个助手足够了，但是很耗费精力。为了保证末端肢体存活，必须快速接好主血管，接血管又要稍微清理周围的碎骨片，还要确保不影响后面接骨。

血管终于接上了，勇利和助手很快给断裂的骨头装好了钢板和螺丝，肯定断面不会移动后，才换了镊子一点点清理碎骨渣。

这一夹夹的勇利一脑袋汗，护士给他擦了几次还是直往下淌，他没时间理会，全神投入到手下的创口中。突然响起的电钻声才让他抬头分了一下神，维克托的助手已经在开颅了。

维克托察觉到勇利的眼神，给助手打了个手势让暂停，问道：“这个震动影响你么？”
勇利忽然被他这么一问，余光又看见维克托的助手同样在用眼神询问他，脸“腾”地烧了起来，连声回答没有没有没有，接着低头处理他的骨片。

碎渣好不容易清洁完，勇利观察了一下术区，准备开始缝合小血管。刚缝好一根，维克托就从显微镜后探出头来问他：“勇利，你那边还有多久可以关创？”

勇利手上动作不停，眼神打量着估计了一下，回答他：“再有四十分钟就好。怎么了？”

维克托点点头，示意助手去叫麻醉师，同时解释道：“有一个碎片太过于靠近他的语言中枢了，我要进行术中唤醒③。”

能缝合的血管都缝合好了，勇利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，又让护士给他擦了一回汗，开始准备关闭创口。

“有六七分钟就能完成关创。”他这样对麻醉师和维克托说。

麻醉师点头表示明白，给患者推完一管药后交待他俩，再过十分钟左右基本就清醒了。
维克托回到显微镜后等待，勇利继续缝合。

腿部的关创并不是一件难事，以勇利的经验绝对够处理了。手术室里也稍微轻松了一点。

缝合进行到第三分钟，维克托低声和助手开了句什么玩笑，助手没忍着，直接笑了出声。

第四分钟，勇利的助手架着双手晃晃悠悠凑过去听，跟着他们笑起来。

第五分钟，勇利也开口接了一句话。

谁都没料到变故突生。

第六分钟，患者的腿很轻微地抽动了一下，勇利正在下针，这一针不免进的深了一点，没能完全兜底④。

如果不兜底，有可能会留下死腔，造成感染。

他抬头看表，缝合时间即将跳入第七分钟，患者快要醒了，来不及退针重来。
其他人还没有发现他手上出了问题，还在轻声开着玩笑，手术室里气氛依然轻松。

他吞了一口唾沫。

预定时间到了勇利还没有放下持针器，维克托探出头去看才发现他面色不对。

“勇利？”

勇利摇了摇头表示不要紧。他的助手停止说笑，转回他身边观察情况。

现在最好的补救办法就是再把线收紧一点。

他咬了咬牙，抖动手腕拽线。

这是缝合的第八分钟。

针断了。
 

『TBC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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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：①ⅢA型开放式骨折：anderson依据软组织损伤的程度将开放性骨折分为" Ⅰ、Ⅱ、Ⅲ3型。又将Ⅲ型分为3个" 亚型；ⅢA指骨折处仍有充分的软组织覆盖，骨折为多段或为粉碎性。(国内并不用此分类方式)
      ②CTA：非创伤性血管成像技术。简称CT血管造影，成像时间较长，需要受检患者保持较长时间的静止不动。
      ③术中唤醒：在进行颅内手术时唤醒患者，边手术边观察患者的运动、语言、感觉等功能，避免手术伤及重要的脑功能区而造成永久性功能障碍。风险较高，难度也较大。
      ④兜底：即保证缝合创面或伤口的良好对合，不留残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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